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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行篇 回憶錄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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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名字叫做劉行,燕京人士,穿越前乃永樂皇帝麾下錦衣衛百戶。

家中本是軍戶,故沒有別的職業可選。我喜歡讀書,但這輩子都沒辦法考取功名。每當看到那些所謂的士子,心裏就很羨慕,也非常的不舒服。

終於,在十歲那一年我醒悟過來了。既然我註定要從軍,那麽就要當職位最高的那個!

從此我埋頭苦練,冬練三九夏練三伏,堅持六年刀法、槍法、火銃、弓箭和騎術樣樣精通,騎射也能做到不遜色於那些蒙古韃子!同時勤學苦讀,苦學兵法韜略,四書五經,自認不亞於那些兵部的讀書人!

從軍期間,多次隨燕王征伐蒙古餘孽,每戰必然奮勇向前,終於得到燕王賞識,成為親衛軍總旗。真正崛起,卻是在建文帝登基之後的事情……

公元1399年,建文帝朱允炆登基,決定削藩。於八月,燕王起兵靖難,我隨陛下南下作戰三年有餘,積功升為千總。於六月圍困京城,只待擒下建文帝,便是品嘗勝利果實的時候。按照我立下的功勳,一個游擊將軍,甚至參將估計是跑不掉了。

南京城最後是開啟了,我率領的部隊第一時間殺入皇宮之中,我一馬當先,下屬也很識趣,沒有和我搶。使得我直接闖入了大殿之中,據說建文帝就在這裏。

果然,在這大殿之上,我看到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,其身穿龍袍,手持寶劍,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裏。

昔日,我曾經和陛下拜會過建文帝,當時我曾經看過他一眼,至今不敢忘記。是他,是他沒錯!只要擒下他,誰也攔不住老子的升遷!

“爾乃皇叔的屬下?”建文帝到底是溫室長大,和我比起來,差不多歲數的他依然顯得有幾分稚嫩。

“陛下,此刻束手就擒,或可少些痛苦。”我緩緩上前,我知道一個死掉的建文帝,遠遠沒有一個活著的建文帝值錢!

“不,不要過來!”對方慌亂的揮舞著手中的寶劍,周圍卻是一個可以依靠的都沒有。

他麾下的臣子正在外面和主力部隊交戰,再加上太祖並不重用宦官,使得他身邊也沒有幾個能為他效死的閹人。現在他這樣孤零零的,想來還是真是一種悲哀。

皇位,果然不是那種沒有福氣的人可以當的。顯然,朱允炆就不是個有福氣的!三年皇帝,已經是他命中最大的福氣了!

我一步步的靠近,他已經被我逼到了墻角。只需要找準機會打掉他手中寶劍,那麽自然可以一舉成擒!

眼看距離勝利還有一步之遙,意外卻突然發生了!

建文帝的身後,突然出現了一個洞,至少看起來就像虛空之中出現了一個洞。然後他就這樣跌入了洞中,隨即洞就這樣閉合了起來。

建文帝就這樣消失了!就這樣突然消失在了我的面前……不多時,我的部下陸續跑了進來,他們聽到這裏沒有動靜,以為我已經擒下了他。

然後,他們沒有看到被擒下的建文帝,只看到了楞在那裏的我……最後,就沒有最後了。我也不再是什麽千總,而是一個階下之囚,罪名是私放了建文帝。

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刑罰,最後我被放了出來。一則他們根本得不到所需要的情報,當然我也沒辦法提供給他們,更知道若按他們想知道的那樣說出去,那我就必死無疑;二則或許陛下也相信我不會放走建文帝,畢竟我從來就沒有接觸過朱允炆,而且作為失敗者的他,根本沒有這個籌碼能夠讓我放走他。

這不代表他相信朱允炆掉入了虛空裏面,最後倒是楊士奇上書,言建文帝或許的被奇人以異術救走也說不定,當時虛空出現的大洞,說不定就是某種法術,其實就是障眼法。

顯然,陛下更相信這種說法,於是最後把這件事情定義為建文帝出逃,而不是被我放走。但到底是眼睜睜的看著他逃走,死罪可免活罪難逃,最後一身官職沒了,貶為了普通的親兵。

甘心?我不甘心!但這樣又如何?建文帝就是在我的手裏被放走的!

每天每夜被那些同事笑話,被昔日的下屬笑話,我恨不得提刀殺死他們滿門!但我知道,這樣只會把自己的前程和小命給搭進去!

陛下是一個重感情的人,他不會忘記我的……至少我在無人的夜晚,就是這樣告訴自己的,唯有這樣,才能夠安然入眠……

果然,陛下沒過多久就重組了錦衣衛,需要大量親信擔任要職,他想到了我,然後我就加入了錦衣衛。陛下對錦衣衛非常寬厚,實則朝堂上尤其是那些士子對陛下並不是很認同,認為其得位不正。

故而,陛下需要我們收拾一些不識擡舉的家夥!我也沒有浪費這個機會,收拾了一些無關痛癢,卻不斷嘲笑我的家夥,看著他們被酷刑折磨的樣子,我真的很開心!

公元1405年,永樂三年,第一批大明寶船建設完畢,在找遍了華夏本土都沒有發現朱允炆的情況下,陛下打算出海尋找他的下落!當然,名義上不會那麽說,只是借口巡視海外,威服四夷。

當時的我,已經成為了試百戶,若無意外即將成為錦衣衛百戶。本來以為這件事情和我沒有什麽關系,卻不想陛下親自任命我,及我的部下隨船出海。

他當時吩咐閹人給自己送來了一個口諭:“昔日的恥辱,由自己來清洗!”

果然,陛下,還是相信我的啊!微臣無以為報,必然親手擒下那朱允炆,獻於陛下!

當時,我是那麽想的,而且也是那麽做的……

為了能夠適應出海的任務,我抽空苦學航海知識,苦學中醫。我乃大明錦衣衛百戶,是大明最精銳的存在,舞刀弄槍不過是基礎,刑偵刺探不過是業務知識,想要脫穎而出還要出色的雜學知識,甚至還要能夠舞文弄墨,才能算得上的精銳!

其實,也只有這樣,我才能度過最苦難的那幾年。

大海茫茫,連續三次遠洋,我們依然沒有發現建文帝的蹤影。我也意識到,那些部下說是我的部下,其實也是監視我的存在,不過這也正常,沒什麽好抱怨的。

第三次無功而返,我覺得愧對陛下,眼看船只就要抵達岸邊,不知道該如何面見陛下。

卻不想,突然在這個時候,虛空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大洞,那是多麽熟悉的光景!而且令人驚嘆的是,這大洞的那一邊,居然是一片茂密的叢林,然而實際上大洞的那一邊,應該是船外的大海才對!

建文帝就在那裏,當時我立刻就反應過來了!本想著叫人一起過去抓拿,卻不想洞口開始慢慢變小,我知道錯過了這次機會,以後只怕就沒有機會抓住建文帝,於是我跳了進去,總算是在洞口徹底關閉以前跳了進去!

然而,我又在哪裏?我又身處何方?!

我只能在叢林裏面尋找,一方面尋找出路,一方面尋找建文帝的痕跡。然後我突然聽到了一聲呼喊,我以為的建文帝,至少也應該是個人,一個能夠告訴我這裏是哪裏的人!

於是我沖了過去,甚至把刀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,這個奇裝異服的男子,他的名字叫做楚狂,自稱來自幾百年後的未來,我很難相信他的這個說法……

之後,我更是遇到了來自南宋時代的風,來自東漢末年的孟昕,還有來自楚狂那個時代不算太遠的張梼。

最後我明白了,我或許回不去了,而且也很難肯定建文帝到底在不在這裏。

他或許在這片時空之中,又或者是在別的時空之中。說得誇張點,說不得還只是在原本時空不同的時間段裏面穿梭,而不是來到這個異世界之中。

到頭來,反而是我身陷囫圇,連回去的路都沒了……我苦苦奮戰三十年,然而一切卻在我選擇來到這裏的那一刻,徹底沒了!

甘心?我不甘心!但就算是我不甘心又能如何?

我要回去,這是我最大的夢想!

若說還有什麽想法,那就是走遍這個世界,尋找朱允炆是否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消息和線索。若他曾經出現在這個世界過,那麽我必然要親手擒下他,至少把他的腦袋砍下來,硝制好帶回去,獻於陛下!

當時,我真的是那麽想的……

隨著時間的推移,我算是明白了,原來陛下其實根本不想抓住建文帝。下西洋也好,全國搜索也好,不過是為了安了那些勳貴的心,讓他們明白‘建文帝已經不在了’的事實。

這是楚狂分析的結果,說是後世很多學者分析出來的,然而我卻沒有能夠反駁他……

所以現在的我,到底是為了什麽活在這世上?

森林精靈族礙於獸人聯盟的威脅,向我們求援,於是我和楚狂兩人前去支援他們。或許,我也剛好在這次支援行動裏面,好好想想,想想我存活下去的意義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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